胡桃抓着梳子,眨眨眼道:“小姐哪里不舒服么?是药三分毒,可不乱喝的。”
“近来天热,我心燥难安,需要降火。”
虞灵犀胡乱编了个由,虽不知解药,但聊胜于无。
胡桃放下梳子出去,不到一盏茶,又转了回来。
“小姐,赵府的表姑娘来了,说要见小姐。”
胡桃请示道,“大小姐横刀挡外边,让我来问小姐,是将她绑了来给小姐谢罪,还是直接剐了?”
赵玉茗?
虞灵犀思绪一沉,还没找她算账呢,她倒自送上门来了。
府门前,虞辛夷大刀阔斧地坐阶前,将出鞘的佩刀立地上。
虞辛夷身后,两排侍卫按刀的按刀,拿绳的拿绳。
赵玉茗被她的气势骇得面色苍白,俨然弱不禁风的模样。见到虞灵犀出来,赵玉茗眼睛一亮,细声道:“灵犀表妹……”
虞灵犀一听她故作柔弱的声音,便直犯恶心。
“岁岁,出来作甚?”
虞辛夷起身拦妹妹身前,冷然道,“不用出面,我替料她。”
虞灵犀面色平静地扫了赵玉茗一眼,方道:“阿姐,我有话想问她。”
水榭,虞灵犀径直落座,也没招呼赵玉茗。
赵玉茗便尴尬地站一旁,唤了声:“灵犀表妹,我知道我们之间有许多误会……”
“误会?”
虞灵犀乜了她一眼,“春搜之时,众人的马匹皆中毒受惊,有求胜心切的和赵须没事,这是误会?”
赵玉茗张嘴欲辩,虞灵犀却不给她机会:“德阳长公寿宴,我处处小心,却还是中招晕厥,落入赵须手中,这也是误会?”
“是宫婢将错认成了我,才将带出公府的,真的跟我没有关系。”
赵玉茗泫然欲泣,“我是替受罪,才被太子……我亦是受害之人,表妹怎可如此怨我?”
听她颠倒黑白,虞灵犀简直想笑。
她不明白,前世的自怎么就没出来,赵玉茗是这等表里不一的蛇蝎之人?
“知我嗜爱辛辣,亦知寿宴之上,我唯一不会提防的人便是薛岑。那日长公寿宴,我见缠着薛岑聊了许久。”
虞灵犀站起身,逼视赵玉茗道,“还要我说得更清楚么?薛岑随身携带的椒盐渍梅子,便是那时被掉包的,对么?”
赵玉茗绞着手帕,心虚色变。
虞灵犀便知道,自猜对了。
那日从寿宴归来后,虞灵犀便反思了许久。德阳长公太子佛堂偷腥之事震怒,则说明她对太子的意图并不知,不可虞灵犀的酒菜里动手脚……
那么,对她下手的人有可是赵家人。
宴席上虞灵犀并未吃什么来历不明的东西,唯一例外的,便是薛岑夹她杯盏里的那两颗梅子。
再联系之前赵玉茗何要缠着薛岑说话,何要分散他的注意力,一切疑惑都迎刃而解。
甚至前世……
前世赵府饮的那杯香茶,她长公寿宴上也闻到了一模一样的茶香。
前世,姨父已经靠着献美人巴结宁殷而坐上户部尚书的位置。如此家缠万贯的赵府,何会用四年前就出现的陈茶招待自?
或许原有一个:
那茶够香,香到够遮掩毒-药的苦涩。
思及此,虞灵犀嗤地笑出声来。
笑她前世战战兢兢提防宁殷、恐惧疯子,到头来杀死她的,却是一个柔柔弱弱的“大善人”。
若真是赵家做的,她绝不忍让!
赵玉茗一直小心观察虞灵犀的神色,不由心虚道:“一切都是赵须安排的,我他是想训出气,不知道他竟存了那样的心思……”
见虞灵犀抿唇冷笑,赵玉茗声音低了下去,泪眼连连道:“我知道我说什么,都不会信了。我已被封了东宫奉仪,后日就要入宫侍奉太子殿下,此生都不再出宫墙,更不会和争抢什么了……”
想起那低贱的“妾婢”身份,赵玉茗眸中隐忍着强烈的不甘,哽咽道:“我今日来找,并非奢求的原谅,是想入宫前问个明白,赵须他……到底是怎么死的?”
倒这个时候了,还想着来套话?
虞灵犀沉静道:“如果不是畏罪自裁,表姐何不亲自去问他?”
赵玉茗一颤:赵须已经死了,虞灵犀说的“亲自去问他”,莫非是暗示……
面前的虞灵犀沉静通透,俨然不再是初那个单纯好糊弄的懵懂少女。她这短短半年,到底经历了什么?
想着,一颗石子不知从哪里飞来,砸了赵玉茗的脸上。
赵玉茗立即尖叫一声,捂着破皮流血的脸后退一步。
又一颗石子飞来,她顾不上惺惺作态,落荒而逃。
虞灵犀又解气又好笑,心底的那点沉重阴霾散了大半。
半晌,她望向假山后:“是小孩子么,卫七?”
居然用石子砸人,也有他这样随性妄的人会做。
第31章 赠笔小姐昨日弄湿了我……(2/3),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。